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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12-17 19:28:22 下載試卷 標簽:三年級 教案 語文
提要:
多少年來,關(guān)于“白日依山盡”的解釋眾說紛紜,有的說寫的是“朝陽”,有的說寫的是“夕陽”,還有的自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,也有的稀里糊涂、模棱兩可,這給小學語文教學《登鸛鵲樓》一詩帶來了極大的困難,也在小學師生中造成了不必要的混亂。本文作者通過多角度的剖析,確認“白日依山盡”寫的是“夕陽”,從而解決了一個長期以來人們爭論不休的問題。
關(guān)鍵詞:
王之渙 鸛鵲樓 中條山 黃河 蒲州 白日依山盡 朝陽
夕陽 旁證 夢溪筆談 插圖
正文:
每年筆者都要帶師范生到小學實習,而幾乎每次都有人問:王之渙《登鸛鵲樓》一詩(見五年制小學語文第四冊31課)中的“白日”寫的是夕陽還是朝陽?老師們?yōu)槭裁磿岢鲞@樣的問題呢?筆者對此進行了調(diào)查。
經(jīng)過了解我們發(fā)現(xiàn):現(xiàn)在老師手中有好多種參考書,它們對“白日依山盡”一句的解釋很不統(tǒng)一。
有的說:此句中的“白日”是“明亮的太陽”、“依”是“從”、“山”乃“中條山”、“盡”是“山的盡頭”,整句詩的意思是“明亮的太陽從中條山的盡頭升起”(如山東教育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《小學語文備課手冊》、華中師范大學1987年出版的《六年制小學語文備課手冊》等);
有的說:此句中的“白日”是“太陽,本課指夕陽”、“依”是“靠著”、“盡”是“沒”,這樣整句詩的意思變?yōu)?ldquo;夕陽靠著西山(注意:此說法未說詩中的山是中條山)漸漸下沉,最后看不見了。”(如: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《小學語文教案(5)》、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《小學語文備課大全第二編》、南海出版公司1991年出版的《唐詩三百首精華賞析》等);
有的既承認詩中“白日”為“黃昏時的太陽”、“依”是“靠著、挨著”、“盡”是“太陽即將全部西沉”,同時又承認詩中的“山”是“中條山”,結(jié)果整句詩的意思又成了:“太陽沿著中條山慢慢落下去”(如廣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《唐詩合選》、山東人民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《唐代絕句選》,以及少年兒童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《唐宋詩選講》等)。
毫無疑問,按第一種解釋,“白日依山盡”寫的是朝陽;按第二種解釋,此句寫的是夕陽;第三種解釋則犯了“自相矛盾”的兵家之忌(其中道理后述)。
那么,權(quán)威的小學語文教學參考書上是怎樣解釋的呢?請看人民教育出版社編寫的《五年制小學語文教學參考書》(第四冊),它說:“白日依山盡”中的“白日”是“指明晃晃的日光,并不是太陽本身”、“依”是“順著、隨著”、“山”指“中條山”、“盡”是“盡頭”,整句詩的意思是“明亮的陽光照著遠處連綿不斷的中條山,一直到天邊”(山東教育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《小學語文特級教師教案(4)》秉承了這種說法)。多有意思,它竟然回避了這樣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,既不說它是朝陽也不說它是夕陽,你把它理解成“朝陽”也行,理解成“夕陽”也未嘗不可。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使廣大的小學語文教師無所適從,使各地教師對此詩的解釋大相徑庭。當然,還得感謝他們,因為他們畢竟還在該書的資料中點了一句,說對“白日依山盡”的解釋有幾種說法,但誰是誰非它未提供任何證據(jù),也未作任何評論?磥“朝陽夕陽之爭”仍大有討論之必要。
在討論“朝陽夕陽問題”之前,有必要先介紹一下鸛鵲樓和中條山的位置。筆者翻閱了多種版本的唐詩注釋,一般都講:中條山,位于山西省永濟縣東南部,為太行山之支脈;鸛鵲樓,位于山西省永濟縣西南古蒲州城上,面對中條山,下臨黃河,后被大水沖垮。從方位上看,中條山在東南,鸛鵲樓在西南,這一點在解釋“白日依山盡”一句時不容忽視。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《辭海》在“蒲州”條中說:蒲州,古州名,位于晉、陜交界,黃河東岸,永濟境內(nèi),黃河從其西側(cè)自北向南流,中條山在其東面,故“面對中條山,下臨黃河”應(yīng)理解為東朝中條山,西臨黃河,或者說黃河與中條山分別位于蒲州或鸛鵲樓的西側(cè)與東面,而不在蒲州城或鸛鵲樓的同一方向上,記住這一點也很重要。
不難理解,如果既承認此句寫“夕陽”,又承認詩中的“山”是“中條山”(把整句理解為“太陽沿著中條山慢慢落下去”),則說明注釋者自己對鸛鵲樓、中條山的相對方位模糊不清,其解釋僅憑直覺而已(當然,在欣賞詩詞時,這種直覺是很重要的),免不了要犯自相矛盾的錯誤。再者,如果王之渙詩中的“山”確實是指中條山,而且詩中明確地含有“升起”的意思,那么此詩寫朝陽無疑。然而,遺憾的是王之渙并未注明他此詩中的“山”乃指中條山。相反,一句“白日依山盡”卻極鮮明地流露出詩人對美好時光的惜戀,似有“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”之意,讀后給人心頭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,使人產(chǎn)生一種近于消悶、沉重之感,似乎在人眼前勾繪出一副落日西沉的蕭條景象,使人感覺到太陽正在下落,美好的時光已經(jīng)不多了(職工教育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《詩海采珠》中有類似說法)。試問,如果詩人看到的是“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陽”或“陽光普照大地”,他會寫出如此之情感嗎?情與景能融在一起嗎?不會,任何一首借景抒情、觸景生情之作都不會落此敗筆。換句話說,如果作者看到的不是夕陽,那么他在詩中流露出的那種情感就成為無本之木,無源之水。從字面上看,“白日依山盡”總共五個字,其中沒有一個字含有“升起”的意思,顯然“朝陽”論大有主觀臆測之嫌;同理,五個字中也沒有一個含有“照著什么”、“一直到天邊”的意思,所以人教社的解釋不免顯得生硬、主觀、蒼白無力;相比之下,倒是“夕陽說”更令人信服,你看:“盡”是“沒、下落、沉”的意思,“依”是“靠近、依傍、挨著”的意思,解釋成“夕陽靠著西山(而非中條山)漸漸下沉”豈不是合情合理、順理成章嗎?我們還可以根據(jù)本詩的前兩句來分析作者的觀察順序:作者登上鸛鵲樓,險要的地勢使作者產(chǎn)生了居高臨下的感覺。他極目遠眺,看到了遠方的群山及落日的余輝——這是天空景、遠方景、西望景,然后由遠及近又看到了腳下奔騰的大河,繼而目送大河經(jīng)樓前腳下滾滾南去,在遠方折向東流,歸入大海——這是由地面望到天邊、由近處望到遠方、由西方望到南方、望到東方,并由眼前景虛化為意中景。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這整個觀察過程是連續(xù)的,而且是站在鸛鵲樓上向西(黃河的對岸),然后向南再向東觀察的。單就“白日依山盡”而言,系“西望景”,這就意味著此句寫的是夕陽。這種推測還可以從小學語文教材上的插圖得到印證。就是說:為原詩配插圖的人亦認為此詩是夕陽(見后邊的分析)。據(jù)查,《唐代絕句選》、《唐詩鑒賞辭典》的作者也持這種觀點。大家盡可以想象,如果作者先到東邊看中條山,再到西邊看黃河,那么勢必造成觀察過程的中斷,前后兩句之間那種一意貫連的邏輯關(guān)系就難以解釋了。再從寫法上看,詩的前兩句極力造成一種沉重、空虛、悵惘的氣氛(這也是作者當時的切身感受——它來自對自然景象的直覺),雖然不失壯闊、雄渾,但卻把人帶進了一個“山重水復(fù)疑無路”的境界(可以肯定地說,如果作者看到的不是落日夕陽,他絕不會有這種感受,有這種直覺,他手法再高明,也不會渲染出這樣的氣氛)。而后兩句“欲窮千里目,更上一層樓”則急轉(zhuǎn)直下、即景生意,形成一個大的起伏,讓人的心情豁然興奮,突然由失望轉(zhuǎn)為希望,向讀者展示出一片新的天地,讓人嘗受到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欣喜,而且它以寫眼前的事物極其自然地道出了一個富有哲理的問題(這是作者理性的反映),這種手法別翻新意,出人意表,讀完使人耳目一新,意興縱橫,余情不盡,特別是后兩句,因為有了前兩句烘托的氣氛,更顯得含義精微、意味雋永,讀來使人精神振奮,昂揚奮發(fā),也許這正是這首詩寫法上的精妙之處。
我們還可以引用二點旁來說明“白日依山盡”寫的是“夕陽”。
其一,大量地翻閱唐詩宋詞會給人留下極強烈的印象:唐朝的詩人們似乎都有賞晚景、看日落(再就是對月思吟)的嗜好,因而留下的詩篇中不乏“夕陽、日暮”(再就是詠月)之作,如:《暮江吟》(白居易)、《山行》(杜牧)、《樂游原》(李商隱)、《晚次樂鄉(xiāng)縣》(陳子昂)、《日暮長江里》(儲光羲)、《晚泊潯陽望廬山》(孟浩然)、《山春房事其二》(岑參)、《渭川田家》(王維)、《襄陽歌》(李白)、《黃鶴樓》(崔顥)、《暮過山村》(賈島)、《自鞏洛舟行入黃河即事寄府縣僚友》(韋應(yīng)物)、《堤上行其一》(劉禹錫)、《南國十三首其一》(李賀)、《駱谷晚望》(韓琮)、《咸陽城西樓晚眺》(許渾)、《落日帳望》(馬戴)等等;與此相反,寫“朝陽”、“日出”的詩篇卻不多見;
其二,翻開權(quán)威性的著作看看,幾乎眾口一詞,都講“白日依山盡”是寫“夕陽”。如: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《唐詩鑒賞辭典》、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《小學生詞語手冊》(修訂本)、中華書局出版的《唐人絕句選》、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《唐詩三百首新注》、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《中國文學史(二)》等。
人教社教學參考書上的解釋雖然理解為朝陽、夕陽都可以,但從文字表述(見前)上看應(yīng)該說理解為夕陽更合適。試想,如果是朝陽從東邊照過來,只能照亮中條山的東坡,在鸛鵲樓逆光而看,又如何看到“明亮的陽光照著遠處的連綿不斷的中條山,一直到天邊”呢?反過來,如果是夕陽從西邊照過來,在鸛鵲樓上看,“明亮的陽光照著遠處的連綿不斷的中條山,一直到天邊”似乎更說得過去。
總而言之,“白日依山盡”寫夕陽言之成理,言之有理,無可辨駁。
那么,為什么會有“朝陽”一說呢?
原來,大凡選錄《登鸛鵲樓》者無不引用宋代沈括著的《夢溪筆談》中的幾句話為鸛鵲樓作注:“河中府鸛鵲樓,三層,前瞻中條(山),下瞰大(黃)河,唐人留詩者甚多,唯李益、王之渙、暢諸三首能狀其景”。這段話翻譯成白話文就是:河中府(今山西永濟縣——筆者注)之鸛鵲樓共有三層,登樓遠眺可以看到雄偉的太行山支脈——中條山,向下俯視則可看到一瀉千里、奔騰洶涌的黃河,唐代詩人在這里留下詩賦者很多,其中只有李益的七言律詩(即:“鸛鵲樓西百尺檣,汀州云樹共茫茫,漢家簫鼓空流水,魏國山河半夕陽。事去千年猶恨速,愁來一日即知長,風煙并起思歸望,遠目非春亦自傷”——筆者注)、王之渙的五言絕句(即:“白日依山盡,黃河入海流。欲窮千里目,更上一層樓。”——筆者注)及暢諸的五言絕句(即:“迥臨飛鳥上,高出世塵間;天勢圍平野,河流入斷山。”---筆者注)能寫出鸛鵲樓的旖旎風光。不難看出,“朝陽”一說正是由“前瞻中條(山),下瞰大(黃)河”而來。因為中條山位于鸛鵲樓的東面,如果王之渙詩中的“山”是指中條山,那詩中的“白日”一定是東方的“朝陽”。但如前所說,王之渙并未注明他此詩中的山是中條山,況且,王之渙寫詩在前,沈括著《夢溪筆談》在后,《夢溪筆談》中的幾句話也并非專門為王之渙的詩作注,所以,他們兩人誰都未說此山即彼山。可見,單憑《夢溪筆談》中的幾句話并不能認定“白日依山盡”中的“山”就是中條山。否定了王之渙詩中的山是中條山這一推理基礎(chǔ),“朝陽說”便不攻自破了。提出朝陽說的人還有一條理論根據(jù),那就是課本插圖,他們認為畫面上有“日”也有“光”,根據(jù)地理位置看,是一輪旭日(見華中師范大學1987年出版的《六年制小學語文備課手冊》)。大家知道,課本插圖是后人根據(jù)自己的理解加上的,它本身不能作為解釋原詩的依據(jù),即使可以,也得不出“朝陽”的結(jié)論。如前所述,鸛鵲樓所在的古蒲州城位于黃河東岸,其對岸必定是西岸。從插圖上看,太陽位于對岸遠方的群山叢中,與鸛鵲樓隔黃河遙遙相對。由此可以推斷,這時的太陽是夕陽,圖中的群山是鸛鵲樓西面亦即黃河西岸的山地而非中條山(中條山位于鸛鵲樓的東面),這說明畫插圖的人亦認為王之渙詩中的山不是中條山,“白日依山盡”寫的是夕陽。再有,這是一幅景觀圖,是不能用平面地圖上確定方向的一般法則(即上北下南左西右東)來定向的。如果說這幅圖有問題的話,筆者以為,它的問題在于黃河流向。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:鸛鵲樓在黃河東岸,這里的黃河實際流向是自北而南。反映在插圖中,流向應(yīng)該是自右下向左上,但圖上反映不出來,甚至因為透視角度的關(guān)系,給人留下相反的印象。建議在教材再版時,對插圖略作修正,至少每個小學語文教師要明白這一點。
綜上所述,“朝陽說”理論根據(jù)不足,甚至完全錯誤。“白日依山盡”中的“白日”系“夕陽”無疑。
問題解決了,但似乎言猶未盡,這件事告訴我們:
。1)參考書不宜濫出,濫則無益;
(2)教師要有淵博的知識,要有辨別知識科學性的能力;
。3)著書立說者要對社會負責,成文則有理有據(jù),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。
注:
本文刊于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的《小學教學研究》雜志1992年第四期上,曾參加山東省中青年教師教學論文比賽獲二等獎(最高獎次),入選《中小學教育教學論集叢書》后曾對原文個別地方作了增刪和改動,特此說明。
參考文獻:
(1)《唐詩鑒賞辭典》陳邦炎撰稿
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月12月第一版第72頁
。2)《五年制小學語文教學參考書(四)》
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1982年第一版第120頁
。3)《小學生詞語手冊(修訂本)》
廣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月1月第二版第226頁
。4)《唐詩合選》楊業(yè)榮新注
廣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2月第一版第154頁
。5)《六年制小學語文備課手冊(五)》
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1987年5月第一版第28頁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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